奶茶危机

Life is short and love is all we have.

茸莓·奶糖

    #AU





    「是你嗎?福葛?」

    喬魯諾說。


    他蜷著身子,抱著自己的膝蓋縮在狹窄的衣櫃里。潘納科特·福葛在他對面。新上位的年幼教父今年不過十三四歲,金髮秘書大他一輪,長手長腳,被困在櫃子里,以至於跟他近乎四足交纏,呼吸疊合。

    從他們被逼無奈躲進這裡開始,小教父就一直很安靜。

    他一言不發,連呼吸聲都又輕又緩。若不是在黑暗中他靜悄悄地握住了福葛的手指,他幾乎以為對方正在默默地消失。像是流水。

    福葛能感覺到自己與他相貼的肌膚在發脹、發熱,底下藍色的血管突突跳動。

    他用另一隻手從兜里摸出一顆奶糖,撥開糖紙,塞進喬魯諾的嘴裡。對方順從地張開唇,將柔軟的糖果含進嘴裡。

    他仍舊握著福葛的手指,小聲地、模糊地重復了一遍:「是你嗎,…福葛。」


    福葛張了張嘴。

    他想向來敏銳的小教父一定意識到了他的動作。溫熱的吐息從他唇齒間慢慢逸散,一點粘膩的奶糖味兒頑固地留在他的舌尖。但他想這大概是錯覺。幾個小時前喬魯諾塞進他嘴裡的奶糖,怎麼可能還留有餘味。

    十三四歲的教父,連給下屬的恩賜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孩子氣兒。

    他很想對眼前的小孩說不是的,不是我。但他無法說出任何否決的話來。

    在喬魯諾·喬巴納面前撒謊是很難的。

   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這樣想過。而他也的確將這話說出口,回想一下的話,大概是說了「我無法對您說謊」一類的話吧。而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句精妙的謊言。

    該說,他很擅長對喬魯諾撒謊。

    正如此刻,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已經在他腦海裡生成。正如他曾經很多次做的那樣,但他聽著自己在黑暗中急促的心跳聲,說: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

    喬魯諾沒有說話。

    他沈默很久,好像有點茫然地,低聲說:「為什麼要道歉?」


    「我背叛了您,我是迪亞波羅的人。」

    「何談背叛呢?你原本就是他的人,對不對?」

    小教父喃喃說,「是我棋輸一著。不過成王敗寇,哪有道歉一說?」

    

    「……」


    緊貼的肌膚冷得驚人。由內而外地散髮著寒氣,福葛恍惚間想他語氣平靜,但說不定很難過……直到握著他的手指撤離了,他才意識到發冷的是自己的手。

    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    福葛知道他在做什麼。他的後腰別了一把槍。一把真正的、足以用來處決叛徒的槍。

    這個年紀的小孩或許還在玩著呲出水花的玩具槍,但他知道小教父瘦削手指間把著的是一把改裝過的左輪手槍,他不知道裡面的六枚子彈有幾發會釘住他的手腳,或者穿過他的腦袋。

    喬魯諾大概正摸著那把槍。他聽見上膛的聲音。

    「福葛,」他說,「你告訴我這些,是覺得我逃不出去了嗎?」

    福葛張口:「我——」

    他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。


    「……」同樣金髮的教父有些厭倦地、疲憊地說,「我給過你機會的。」

    他伸手,輕輕地推開衣櫥的門。

    明亮的光一瞬間落進衣櫥里,福葛的眼睛難以抑制地刺痛。他眨眨眼,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見有人虔誠地親吻教父的手背。

    然後他長長地呼出一口嘆息,將手指伸進空空的口袋里。

评论

热度(23)